桐生凛

萌点奇特的清水新人作者
目前处于填坑跟不上脑洞的灵感大王时期
催催群号709024755
兴趣广泛的杂食性动物

(fsn/士郎中心)欢迎来到、幸福与安心的游戏(27)

  一个闲适的下午。


  阳光很是明媚,给寒冷的冬季增加了些暖意。那温柔的光线拂过背脊时,便给人一种“春天要来了”的预感。


  本来、应该趁此机会晒晒太阳、松松筋骨,但这座冬木市最近实在不很太平,新都那种繁华的商业区暂且不谈,旧都刚刚下午四五点,街上就没什么人了。


  正因如此,一边艰难地喘着粗气、一边步履蹒跚地靠墙行走的少年,才没有被人注意。


  他肤色苍白如纸,双颊满是病态的红潮,鼻端全是自己小口小口呼出的白气,在穿棉衣都要不住朝手心里呵气的季节里,竟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与墨蓝色长裤,身躯瘦弱伶仃,叫人一见生怜。


  事实上,少年也的确有受人爱慕的资本。即使病恹恹的,也没能掩住那一番水木清华。他眉眼淡淡,表情空茫,不像活人,反而像寒玉雕的什么塑像,那垂于发侧的鲜红丝带又把这素雅的人像带得有了几分活气。光为了看这张脸,就不知有多少学弟学妹争先恐后报名弓道社——而后就被脱线男教师与恶鬼社长双剑合璧支使得团团转。


  而体态细看之下更是不凡,既不好说是雄壮威武,也不好讲弱柳扶风,男性或女性,似乎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点自己最喜欢的特质。


  “……你需要休息,英。”


  似乎是再也看不过去那随时会摔跤的走法,少年前方凭空出现了一个高瘦的身影,力都不必使,随手一抓,就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

  “不,不用担心,rider。”


  这少年、间桐英只是清浅地笑着。


  “不是很严重,而且,我也已经躺了大半天了。”


  满打满算、也绝没有这么长时间。这一点连临时灵体化回来找他的骑兵也不知道。他晕倒不过是早晨的事,到了中午就爬起来,将早上的碗洗了后,又在冰箱里挑挑拣拣,开始准备晚饭。


  这对于他而言,是日常都在做的事。即便状态不佳,也都归置得整整齐齐。


  因为前辈在参加圣杯战争,所以、想着至少要让她吃好喝好。


  天真的愿望,就在刚刚被击碎了。高傲完美的远坂凛,与他达成了协议,在圣杯战争结束前、他不可以再踏入卫宫家一步。但是……


  “这不是因为你之前说的觉悟的问题,跟我是否爱卫宫桑没关系,只是作为同盟者排除危险因素。”


  “比起我,前辈的事情、今后就麻烦你帮忙留心了,rider。平常时,就灵体化隐藏在她附近吧,如果,”他停顿了一下,似是在脑海里描绘着那图景,“如果前辈有生命危险,尽力救她。”


  “好的,但是、英,你的安全……”


  “不用担心我,我不会再把令咒给哥哥了,现在还剩两画,如果需要你,我会呼唤你的。”


  英抚上自己的手背,那赤红色的简单图案,如静静盛开的樱花。


  “我明白了。”


  没有再多问什么,骑兵对御主有自己独有的信赖。


  “谢谢。我知道可能没有意义,但是,我是真的放心不下。前辈、前辈比我更坚强,远坂学长也是了不起的人……可是、前辈一次也没有提及过学长的事,然后、学长他突然就说爱着前辈,不亲口确认那心意的话,我无法接受。”


  “还有、还有圣杯战争,虽然我一直逃避着战斗,尽量不去管这些事情,但已经没办法了,前辈决定战斗,那我也得派上用场才行。”


  “我知道。”


  面对着努力表达自己心意的少年,骑兵轻轻点头。


  虽然他一次也没尝过所谓爱情的甘美,连记忆都不甚明晰,甚至、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只是在混沌与疯狂中度过,但他想要守护英的这份寒夜萤火般易碎的心情。


  对、也许有几分推己及人之感作祟吧。


  他、或者说她,与少年有许多类似之处,不同的是少年的路上尚有一盏温暖的明灯,而围绕着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黑暗罢了。


  骑兵的真名是墨杜萨,希腊神话中有名的蛇发女妖。


  说起来,这其实是个相当有趣的障眼法,他的能力“石化之魔眼”若与邪恶妖艳的女体相搭配,那么就等同于把真名直接暴露给了敌方。


  可是、如果是这个修长健美、矫健有力,宛若伊利亚特中百战勇士般的男子的话,没准会有人将他错认为那位珀尔修斯。


  珀尔修斯,骑兵依然记得那个人,即使那时自己的理智已不复存在,那个拿着件件神妙武器来讨伐自己的英雄的赤发,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
  作为英雄而言还很青涩,除却那令人惊异的全副武装,比之化作满地石屑的昔日英雄们,赤发碧眼的他还需要历练。


  即使如此,即使看起来那么胆怯,他还是高举起武器,面对有千条蛇发、万片金鳞的怪物。


  啊啊、对、大概就是在这时,怪物短暂地被回忆所迷惑了。


  年轻的英雄啊,你可知道,被你刀剑相向的,也曾是个与你一样、惴惴不安地想要建功立业的青年呢。


  ……不管怎么样。


  骑兵不再迟疑地回到卫宫宅。


  他必须要守护好那盏小小的灯,为了英、也为了曾翘首期盼着点点辉光的可悲的“英雄”。


  ……


  教会的大门沉重而有年代感,推开时,会发出微微的吱呀声。


  间桐英来到教会时,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。从旧都到新都的距离不短,他没有搭车,本来以他的身体状况,是不可能到达的,就算到了,也会筋疲力竭。


  然而,他却毫无异状,宛若幽魂般在街上游荡,几乎是不知不觉间,眼前就是教会紧闭的门了。他非但没有不适,身躯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,是一种诡异的充实、盈满的感觉。


  他挑起嘴角,微微地笑起来。


  教会里没有来祈祷的信徒,整齐分布成左右两行的长椅上,只做着一个少年。


  少年海藻般卷曲的深蓝发被他自己抓得有些凌乱,正低着头念念有词。一听到门打开,他就神经质地倒抽一口气,畏惧地蜷缩起身子。


  英便笑吟吟地望着他。


  这便奇怪得过分了。


  凡是与间桐英相识的,都不认为他是个爱笑的人,或者说,他只有在和卫宫士子相处时才格外的开朗、讨人喜欢,其他时间反而有种挥之不去的入骨的阴郁感。


  更别提是在家人面前了。


  起码,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他一次也没有对“家人”展露过笑容。


  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,但此时间桐慎二已失去了最基本的分析能力,在卫宫士子离开后,他究竟又遭遇了什么,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
  “咿——!……什么啊,是英啊。”


  惊惶的表情缓慢地褪去,他甚至可说是安心般地松懈了下来。


  而后、才扭曲了脸,那是色厉内荏而刻薄的样子,他对着自己的弟弟大叫大嚷,堪称恶毒地咒骂着。


  内容无非是“你是来嘲笑我的吗”“快把rider给我”“下贱的婊子”之类,英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,半点反应都没有,还是维持着得体温柔的笑容朝他走去。


  踏。


  “你在卫宫面前就是这么演戏的?真好呀、你真厉害呀,英。但是、那也到此为止了。”


  踏踏。


  他还是没有觉察到,但已本能地嗅到了些许异样,身体下意识地后倾。


  “等到、等到……!我一定要把一切都告诉卫宫!告诉她我知道的所有事情!那些她想也想不到的、噩梦中都不会出现的!”


  踏、踏踏。


  “哈哈、她一定不知道你从几岁开始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,男的、女的,是人的、不是人的……你还好意思装成一副纯情的样子天天朝她家里跑。恶心、恶心,你无论是哪里,都让我恶心!”


  英走到了他旁边,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腿上,规规矩矩地坐在与他相隔一个人空当的位置上,侧头笑道:


  “我第一次见到前辈,比那时要早得多,哥哥。”


  这句话没头没尾,慎二却好似明白了那意思似的,目光复杂起来。


  英来到现在的家之后,虽然不许与外人接触,但为了不引起怀疑、学还是照样要上的。间桐家不雇佣人,即使英还是小学生,也要自己回家。


  他就这样白日上课,晚上做魔术训练,不知过了多长时间。


  直到一个枯黄的傍晚,他像往常一样经过十字路口,迎面撞过来一个人,因为没来得及躲开,两人都摔倒在地上。


  疼自然是疼的,但这点疼对他来说连注意都不值得注意,只是沉默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,就打算回家了。


  不小心撞到他的女孩却对这平常的事情很在意,不仅认真地道歉,见他没什么反应,还从包里拿出布丁塞到他手里。


  自然,他的手指没有合拢,布丁也就连着包装盒一起落到了地上,啪唧碎成了几块,沾满了尘土。


  女孩愣在了原地,他无视了对方,自顾自离开了。


 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。


  第二天,他放学回家,还是那个路口,女孩已等在那里了,她虽然留着长发,举止却像男孩子一样,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,又道:


  “晚上好。”


  似是早知道他不会回应,女孩问过好后,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
  “……”


  心里对女孩的行为多少有些不解,但自己身边不知有多少不能理解的事情,他就又无动于衷地回家了。


  第三天、第四天。


  乃至之后的数月。


  女孩都一直等在那个路口。


  他也每天都能听到女孩的问候。


  这好像已从一个突发事件,变成一种习惯了一样。


  所以、当这习惯突然消失时,英感到茫然无措。


  ……女孩今天不在那里。那个路口冷冷清清,一个人也没有。他环顾四周,依然没有那个身影。


  应该早点回去的。


  被爷爷发现又要受罚了。


  一想到惩罚,他就禁不住想挪动脚步,快点回家去,但双腿好像灌了铅,视线也不住地游移。


  怎么没有呢,他想,她在哪里呢?


  他便盯视着墙角,企图勾画出她的轮廓来,只觉得被填充得过分的生活,突然狠狠地被撕了一个大口子。


  就跟最开始,一无所觉的他被爷爷带到‘那里’去时一样。


  也许有二十分钟,也许更久,总之,温度变得更低,天色也更暗,他还是站在那里。


 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女孩一阵风般奔到了他面前,停住了之后也没说话,先是止不住地气喘吁吁,看来是跑了很长时间了。


  “你、呼、你……等很久了吧,对不起。”


  女孩赤铜色的头发有几缕被汗水黏在了脸颊上,蜜蜡般的双瞳里满是晚霞的微光。


  “这个给你,上次你没要,我想着,这回我们应该算是、算是认识的人了吧。”


  英没有说话,伸手拿过了那个盒子。包装得比上次要精美,一打开盖子,就是芬芳的蛋香。


  “我自己做的,味道也许不合你意……呃、总之你能收下真是太好了。”


  由于这边始终不回话,女孩又不是特别会找话题,聊了几句就告别了。英就把盒子装在书包的夹层里,亦步亦趋地回了家。


  果不其然,爷爷虽没有为此发怒,但英对晚归原因一直沉默不语的态度,也明显不合规矩。


  今天的锻炼格外难熬。


  他几度昏迷,又被强行唤醒过来,结束后,几乎只能爬着回到房间,像一条丑陋的蠕虫,在地板上拖行出发亮的水痕。


  数个小时后,他才积蓄了一些力量,勉强站了起来,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布丁来。


  女孩有说“尽快吃比较好”,所以他先不清洗身体,而是拿起小勺子,一口一口地吃起来。


  与闻到的一样,蛋香味很浓郁,顶部有一层焦糖,每嚼一下都甜甜的。


  应当是好吃的。


  间桐家什么都有,当然也不缺这些小甜点,不过,他能回忆起的好味道,只能到更遥远的记忆中去追寻。嗯、大概就和那时一样,是很好吃的,也是自己喜欢吃的。


  吃完最后一口,就把盒子封好,放回了书包里。


  汗水、血水与其他粘稠的液体混合在一起,黏黏腻腻地在他的下颌、臂弯、侧腹、腿间乃至看不出原貌的全身不停流淌着、滴落着、凝结着。


  他便赤着脚去洗浴,这次耗时格外的长,也格外的认真,直到把所有的污秽与异味去除,才停下。


  全身镜前的男孩头发清爽、肌肤苍洁,又是干干净净的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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