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生凛

（fgo/咕哒君中心）不一样的美男子（13）

  血红的天幕下。

  漆黑的剑士只是独自站着，眺望着远方。

  他被少女、以爱之名、深深地伤害了，不仅没有颜面与动力再自称圣剑使，连最基础的生存目标都没有了。

  我在上学时，曾读过必读书目呼啸山庄，但那时只是例行公事般地翻了一遍，算是极粗略极不走心地浏览，能记住的也只有复仇者最终得到的是无尽的空虚、这样的事情。

  虽然剑士不是出于复仇才杀死爱歌，但她的死毫无疑问为他降下了毁灭之闸。他是为了伺机杀死少女才活在世上，如今，又有什么能留得住他呢？

  鲜见地陷入了迷茫，大脑运转后，只能得到这个结果。

  “圣剑使，你、真的打算要死吗？”

  不是“跳”，而是“死”。一个人想要杀死自己，有多么简单啊。救人要殚精竭虑地考虑每个步骤，稍错一点即满盘皆输；杀人却不一样，只要手里有武器，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杀个没有防备的人。

  杀死他人尚且如此，一个人如果铁了心要自尽，又有谁能阻止他呢？

  “……”

  金发的黑暗骑士没有答话，暗金色的双目淡淡地扫视过来。“那又怎么样呢”，似乎是在传递这样的信息。

  “不是你的错啊，我认为。”

  从刚刚开始，太阳穴就不断传来阵阵钝痛，好像被重于千钧的铁锤狠狠砸过一般，连带着附近的筋脉都一抽一抽的。

  “那个少女，是因为圣剑使你优秀才喜欢上你的。就算她做出了种种恶事，但是、那跟你本人没关系。”

  越发烦躁起来，不是恼怒于处理圣剑使的烂摊子，而是、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窜出来刷存在感的疼痛的不耐。

  “如果因为长得帅就要承包所有爱慕者的生活，那就太没道理了。”

  故作轻松地道。

  纷纷扬扬的樱花下，那孩子曾这么说过，她笑着，只是不断地、像上错了发条的闹钟一般，发出刺耳干哑的笑声。

  ……该……你……活该……

  “……呃。”

  回过神来时，自己竟然断片了一瞬，望见圣剑使似乎在思索，我毫不犹豫地抛去脑海里大片大片的空白，继续与他谈天说地（单方面）。

  “……你、一直很在意我的长相。”

  骑士头一次有了较为明显的情绪波动，微微皱着眉。

  “啊啊、那个啊，因为是事实。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帅气的人。”

  在前提是“人”的情况下，确实是这样。我很喜欢娱乐，但不管是哪里的电影明星，都胜不过圣剑使，说到底，光是那种非人感就不是普通人类能企及的了。

  我没见过多少从者，目前而言即使算上半从者的马修，都是上等的美男子，但要分出个高下的话，个人审美偏向于有一点点妖艳美丽的英雄王，但作为憧憬的对象的话，就是圣剑使了。

  那个冷漠高傲的气质与端正得过分的面庞，对于这个年龄段的男子而言，简直是暴击。算是男人骨子里的想要耍酷的劣根性吧。

  圣剑使不理解的目光更加强烈了，但他始终都安静得过分，没有要对我这个无礼之人动手的意思。

  “在人类的法律里，被强迫不算犯罪的。虽然觉得你可能会更高地要求自己，但我只是想说这个而已。”

  “早说过了，我不是圣剑使，起码不是你想象之中的。”

  诶？

  “你以为我是被迫的，并不是那样。我只是、无法回到正轨而已，逐渐失去耐心。比起温吞地拐弯抹角，直接把挡路的东西摧毁就好了，既然这座城市妨碍我杀死那女人，那么就把它也毁掉。”

  “可能你认为我是受那女人的命令才去做的，但这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，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
  一直都抿得笔直的唇线，微微上翘起来。剑士突然开始微笑。

  与一般认知的灿烂不同，这笑容极为克制，但其中、也有着几分释然的意味。

  “呃、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耶，稍微吓到了。”

  遗憾的是，作为听众的我，只能发出这种重点完全错误的感慨。

  “……”

  在想要解释、敞开心扉的情况下才能一口气讲完自己的心情，不然、就是因为心虚才拼命掩饰，无论哪一种，都太弱了，根本就是潜意识里想要得救的表现。

  但是、这种想法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说了，我可不想被甩到楼底下去。跟圣剑使耍贫嘴可不比所长，前者是真的会把我丢出二十米远的。

  “你声音也怪好听的，而且还笑了。应该多笑笑的，感觉更帅了。我都看呆了，没听清你说什么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 索性把手放在后脑勺上讪笑一阵。

  “……”

  他低头飞快地嘟囔了一句什么——我猜是脏话——而后我的视角就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，简而言之，我又被他打了。

  这一次跌得不远，顶多飞出五米左右，马修没来得及过来接，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。

  他妈的，夸你都不行。

  我呲牙咧嘴地拍着身上的土，艰难地站了起来。回头一看，圣剑使还是立在那里，不过半点往这边看的意思都没有，整个人散发着对牛弹琴式的低气压。

  “圣剑使为什么生气”简直可以和“女朋友为什么生气”并列同一难度了。

  我挠挠头，正欲再上前。

  “等一下，立香。”

  蓝色的影像在侧前方出现，里面是罗曼焦急的脸。

  “一件很糟糕的事情。”

  他额角还沁着汗，一副已使尽浑身解数的样子。

  “……搜寻幸存者的过程中，找到了奥尔加的尸体，确认当场死亡，没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
  “——什？”

  下意识转身向他们的方向看去，所长还好好地站在那里，正走来走去地盘算着什么，大概是在想回到迦勒底后该怎么办吧。

  “可是所长他还……”

  “听好了，虽然只是猜测，但八九不离十，那边的奥尔加，应该只是灵魂，凑巧以灵魂的形式，被传送到了特异点中。”

  我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所长身边，一把攥住他的双手。他手心温温热热，一切都是常人应有的样子，再摸摸脸、抱抱也是一样。所长的下巴还保持在即将高高扬起的姿势，整个人僵着不动了。

  确认了一番后，我又跑回罗曼旁边。

  “不像是灵魂啊，有手有脚，能跑会跳。”

  罗曼苦笑道：

  “谢谢，你一直都在尽力活跃气氛呢。但是，如果我们这些大人总是让你一个人背负压力，那就太过分了。”

  “这个先不提……那所长他怎么办？回去以后变丧尸了？还是植物人？”

  “比那严重得多，立香，恐怕……他在回到这世界的一瞬间，就会彻底死去。”

  并不是无法想象的结果。也就是说，这是缓期死亡，本来灵魂应该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灭，但是中途却被截胡到另一个地方，回去的话，自然也就回到正轨了。

  “既然灵魂能与肉体分开，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他附身到别的东西上啊？”我灵机一动。虽然听起来是天方夜谭，但放在魔术师的世界里也许能做到。

  “有，但是，没有实施的条件。虽然也有玩弄人灵魂的魔术师，但那通常对被实施者都极为残酷……我们是想让奥尔加活下去，为此需要一名对此类魔术了如指掌的魔术师，或者、一个本身具有这种功能的神秘物品。”

  原来如此，我们被传送到这里时两袖清风，半个有用的物品都没有，而且，我对魔术一窍不通，马修看起来也不像非常擅长的样子，能帮助所长的，一个也没有。

  “有了，caster，那边的库丘林大哥怎么样？”

  “虽然能被作为caster召唤的都是毋庸置疑的大魔术师，但是库丘林并没有擅长灵魂相关魔术的记载。”

  说起来，他好像也说过caster不是他擅长的职阶来着……

  那可怎么办啊！

  目前，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，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让库丘林给所长尝试，如果失败了，那个本来就不太坚强的银毛又要哭唧唧了。在雷夫教授叛变后，他能挺住不痛哭失声已经很厉害了。

  等等。

  “拥有吸取灵魂能力的物品很稀有吗？”

  “当然了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或者制作的。”

  “那、算是宝物吧。”

  “嗯，算是……啊。”罗曼卡了壳，太阳穴上划下数道黑线，“你、你该不会是想……”

  “——爸爸！”

  人未至声先到，我情真意切地张开双臂，猛地朝archer扑去。

  后者显然给吓着了，下意识地躲了一下，但被我谄媚的语气和表情打动，还是伸出一只手鞠住了我的肩膀。

  我顺势把住他的胳膊，又抬头连声喊道：

  “爸爸、爸爸。”

  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
  没时间磨叽，我索性踮脚凑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将缘由说了一遍。

  “哦？真是大胆啊，还没做出功绩、就向我讨要奖赏了。”

  Archer似笑非笑道。

  “世上只有爸爸好，有爸的孩子像块宝——”

  “行了行了，”他慌忙捂住我的嘴，“别唱了，让我在那个圣剑使面前丢人。要帮你不是不可以，反正我自己都记不得我的宝库里有多少东西，随手赏赐你一个也无所谓。”

  “谢……”

  还没等我喜笑颜开地道谢，archer就换回意味深长的笑容来，手也移到了我的头顶，轻巧地拍了拍，看起来心情不错。我却莫名有些恶寒，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
  “不过，就算对我无关紧要，还是有一个条件。”

  他极亲善极和蔼地笑起来，同样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。

  “啊？啊？”

  我苦着脸看着他。

  “别这么盯着我，到时候你照着我说的、就这么做就好了。更何况，如果你运气不够好，这个条件就等同于作废——已经够优待你了。”

  “唉……好吧……”

  所长啊，我为了你出血可是出大发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