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生凛

【茸中心】玫瑰人生【二】

*CP完全是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。

*此章为茸老板，不过清淡得看不出来。

*副CP为迪乔，也清淡得看不出来。

  “交给你了，乔鲁诺。”

  那个人斜斜倚在洋馆的柱子上，罕见地没有化妆，显出苍白得不似人类的唇色。眉梢眼角依然张扬得可怕，可是还是不甚浓烈，好像在极素净极洁白的一张纸上画一条淡淡的弧线。

  乔鲁诺更喜欢这样的画法，但他小时候胡乱涂鸦时，那个人总是拿很多稀奇古怪的艳色颜料给他。由着性子搅拌到一起，便是油腻腻的黑色。打那以后他就不怎么画画了。

  “我知道了，父亲。”

  他顺从地应了一声，抬腿跨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祭品残渣，长长的发丝踩在脚底的感觉很是怪异，甩一甩脚，又有珍珠滚在地上的轱辘声。

  “这是个试炼。”那个人抓起乔鲁诺的领子——他也没涂指甲油，亲近地说道，“去吧，拿到箭，为了我展示你的力量……然后、除了它以外，其他的小东西都归你。”

  乔鲁诺沉默着点了点头。除了与对方讨论一些问题的时候，他是不怎么说话的。这栋偌大的宅子里没有一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。

  很久以前他很亲近恩多尔，对方也乐于与他的救世主的孩子谈话。他们一般在喷泉旁边玩耍，恩多尔会操纵那些活水做出动物或是球类的样子，温和且无害，跟它们贯穿钢板或是人的脑袋时完全不同。

  他问，你爱着爸爸吗？

  他答，我敬爱他宛若他人敬爱神明。我本是一无所有、为一切善良美好的事物所抛弃，因此我不信抛弃我的神，只信那独属于恶人的救世主。他带着他的信徒创造恶人的理想国。

  黑发的孩子静静地玩着水球，试图把它捏成一朵花的样子。盲眼的年长者感受到那股力道，水流打散重新凝聚、变成了一朵透明的玫瑰。

  “送给你。你好像很喜欢玫瑰。”

  娇艳的花朵楚楚绽放，并非是滴着水露，而是整朵都由清水构成。枝干部也无刺，光秃秃的细细枝条好似下一秒就要折断。

  “不，给你。你就是它，它就是你。”

  孩子用清脆的声音说过后，就没有留恋地朝馆内走去。

  如同只贪恋玫瑰盛开的美丽却无视它的尖刺，你错了，错得很离谱。

  那家伙、爸爸他绝不是什么救世主，他的所谓手下、所谓亲人、所谓朋友……这些人的死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。他不是平静地接受同伴的牺牲，而是完全不在意他们，他从来没想过拯救任何一个人。

  恩多尔守护着自己臆想出来的完美花卉，仅此而已。

  乔鲁诺抿紧嘴角，问道：

  “那么、手段全凭我来挑吗？”

  “当然，过程并不重要，关键的是结果。……哼、你一定在想，怎样能用最小的伤亡解决问题吧。”

  “对不起，父亲。”他诚恳地道了歉，他一直擅长察言观色，知道对方并没有生气。

  “无妨。不、我反而很开心啊。刚刚你、低头沉思的样子非常像JOJO、非常地。乔斯达的血脉没有断绝，但却为我DIO所支配……”

  “JOJO？”

  乔鲁诺听说过乔斯达家，也知道乔纳森·乔斯达与父亲的关系，但是、是在百年之后也可以用JOJO这样的昵称的程度吗？

  颈后的星姓印记微微刺痛，他用手指摩擦了几下、就不再发热了。

  父亲没有穿上衣，当他低下头在乔鲁诺耳边低语时，那同样的星星就在眼前闪耀着。

  “等到你回来以后，我就把JOJO、乔纳森·乔斯达的事情告诉你……去吧、乔鲁诺，我不想得到令人失望的结果。”

  这一次，乔鲁诺的脚步稍稍有些急促了。

  ……

  多比欧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，电话铃响得格外急促。以往，不管是别人手里的、还是路边被丢弃的电话，他都会毫不迟疑地捡起来与敬爱的boss通话。他知道又有新的指示了。

  可这次稍迟了一点。他愣了一下，才抄起地面上的话筒，“滴滴嘟嘟滴滴嘟嘟”地嘟囔着。

  “对不起、boss、对不起，是我多比欧啊。诶、解决掉眼前这个人吗，嗯、我知道了。”

 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，也鲜见地对他有一点兴趣，但命令就是命令，他非死不可。

  “等等、我认为，还是不要浪费时间，尽快叫正主出来。这种程度的伪装，是无法击溃我的。”

  “……哼、看来，你、追求着‘死亡’的终点啊。不过十几岁的小鬼。”迪亚波罗如此说道。

  “准确的数字是十五。”

  以比胜券在握的迪亚波罗更冷静的姿态，金发的年轻人语调平缓。

  他站在原地，不声不响地瞧着对手走来。这是绝顶的傲慢态度。与谦虚的言谈举止不同，这是个骄傲过头的小鬼，而他也即将为那份骄傲付出足够的代价。

  逼近到适宜的距离，红色的雾气便缓缓溢出，可始终无法掩盖年轻人幽深的碧眼。

  迪亚波罗一瞬间迟疑了，他能成为老板并保持这至高的地位、全仰仗着超乎寻常的谨慎。一点点的小纰漏也不放过的谨小慎微。

  所以他没有马上出手。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其他的，比如这个人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、又怎么不对他的攻击动作做出丝毫反应。

  “——赢了。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
  “……？”

  听到年轻人的扬言，他退了半步。四周没有称得上是威胁的事物，可对方的表情沉静而笃定。

  “真可惜，确实非常地、可惜。能杀了我的机会，只有刚刚了。可你却犹豫了，不该这样的。面对小鬼还会犹豫，你、的确是个器量很小的人啊。”

  仿佛真心为他人没能杀死自己而惋惜，他接着说道。

  “那么就开始自我介绍，我是乔鲁诺·布兰度，但如果用布兰度称呼我、我会很困扰，所以乔鲁诺·乔巴拿是个好选择……”

  “呵、乔鲁诺·乔巴拿……是吗？你这样的大话，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了，碾碎你并不用花一秒以上的时间，但我突然对你的消息来源感兴趣了。——是从哪里、怎样找到我的？如实说的话，不必受太多苦就能安眠了。”

  “我已经说过一遍了，能杀我的机会只有刚刚，重复说过的话是没用的，没用的东西只会浪费时间。”

  乔鲁诺困扰地皱起眉来。

  “两个选择，臣服或者死亡。等到下次见面时，请务必明确地告知我你的选择。那么、告辞了。……啊、请小心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就移动了，但你那一方还是不要继续靠近为好。很危险，我还不能完全地驯服它。”

  玫瑰花。

  那个小鬼的身形、在一瞬间就被玫瑰花所遮蔽，宛若奇迹一般凭空消失了。光秃秃的石板的缝隙之间，纠缠着长出约有五六米高、完全不属于正常植物范畴的玫瑰，茎干上的尖刺也有十数厘米长，像是别的什么生物一样蠕动着。

  “替身与本人一样叫人浑身不舒服。”

  紧锣密鼓的搜查没有起到作用，乔鲁诺·乔巴拿如同人间蒸发，无论怎么寻找也没有踪迹。

  因被识破身份的焦躁，迪亚波罗几乎是狂暴地清洗着组织上下“不老实”的人员。

  百忙之中，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使他不得安宁的小鬼，等待着所谓的“下一次见面”。

  “在帝王的手中迎来终末，对、就像那个野路子替身，你的人生也会像玫瑰一样绽放、然后枯萎吧。”